没有比脚更长的路,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
行政庭法官助理 梁燕
村上春树在《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》一书中说:“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,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。无论别人怎么看,我绝对不打乱自己的节奏。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,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。”
夏伯渝老先生就是这样的人,43年拼搏,5次挑战珠峰,对自己喜欢的事,一坚持就是一辈子。最终以69岁高龄登上珠穆朗玛峰。
夏伯渝出生于1949年。1974年入选国家登山队。1975年,夏伯渝在内的20人登山突击队向珠穆朗玛峰出发。登到8600米时,天气变差,登山队开始下撤。在7600米处过夜时,同行的一名藏族队友因体力透支、丢了睡袋,情况极为危险。最终夏伯渝决定让出睡袋,结果在第二天的晚上,他发现鞋子脱不下来,之后医生诊断冻伤为需要截肢,那时,他只有26岁。
截肢三年后,夏伯渝安装了假肢,他的生命之火又被重新点燃。日常练习时,腿和假肢相交处磨肿、磨破、磨得鲜血淋漓,夏伯渝始终坚持着,结果诱发了淋巴癌。但他依然保持乐观,他说:“再登珠峰就是我的奋斗目标,我一直为这个目标在努力、在坚持。”
2014年,夏伯渝攀登珠峰遭遇雪崩。
2015年攀登珠峰时,又遇尼泊尔大地震。
2016年5月13日,夏伯渝第四次攀登珠峰,可就在海拔8754米,距离他登顶只有94米之遥,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阻断了他的冲顶之路。
2017年12月,夏伯渝递交了登山手续,却突遇尼泊尔政府发出禁令,双腿截肢的残疾人被禁止登山。漫长的诉讼不仅消耗着夏伯渝的精力,更缩短了他的准备时间。终于,3月7日,尼泊尔最高法院暂停了禁令,夏伯渝马不停蹄地奔向珠峰。
2018年5月8日,夏伯渝再次从珠峰大本营出发,历经6天,终于在海拔8848米处,登上他人生中的“荣誉殿堂”。
那一刻,他哭泣的像个孩子。
那一刻,生命的厚重在他身上体现的一览无余。
那一刻,他为自己的坚持而自豪,而感动。
征服珠峰看似是遥不可及的梦想,却是夏伯渝一生的追求。43年时间里,五度挑战珠峰的他,历经了截肢、癌症、雪崩、地震、禁令等命运低谷,却从未停止向上的步伐。
人们总是在追求怎样活得更有意义?如何才能不后悔不遗憾地过一生?
我想,夏伯渝老先生给出了我们答案。坚持突破自我,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尽力做到极致,就是美好无憾的人生。
七年前,我满怀美好梦想走进法院的大门。进入法院后才慢慢明白,法官并不像影视剧中所演绎得那么体面和有尊严。来到法院,我才知道当一名法官难,当一名让人民群众满意的法官更难。难在经常舍小家加班赶结案,难在办案中时不时被人误解,当事人信访不信法,难在人情和法律在心中纠结,难以平衡。还远远不止这些,湖南永州发生枪击法官事件,三死三伤。湖北十堰中院四名法官在办公室遇刺。北京昌平法院法官马彩云在家中被枪杀。68岁的法官傅明生被一个20多年前的案件当事人残忍杀害。过去几年,法官遇袭受害事件频发,一次次刺痛着法院人的神经,挑战着法律的尊严。那段时间,我常常问自己,如果法官连自己都需要时常担心生命的安全,又如何去免除那些纠纷产生者的恐惧与不安,何况,作为一名法院人,无论你多么努力,似乎都难以得到某些人的尊重和理解。是什么让我们始终坚守在司法工作的第一线,面对种种困难依然昂首挺立、迎难而上?我想,是像夏伯渝老先生一样的热爱与坚守,是对法律事业的热爱和对公平正义的坚守。谁说我们的努力是没有意义,我们今天所做的每一点每一滴,都会在无形中影响一个人、一个群体对法治的看法,我们的每一次调解、每一份判决、每一场执行,无一不是在维护司法正义、温暖善良人心。我们不可能改变每个人的看法,但至少有一件事能够做到,忠于法律,让每一个到法院的当事人相信这个社会拥有公平正义。环顾四周,我看见有无数这样的法院人,他们敬业、睿智,却又简单、平凡,他们会为一条法律的适用争得面红耳赤,会为一次漂亮的庭审津津乐道,在忙碌、清贫中笑得淡然、纯粹。他们也会为一次送达顶风冒雨、满面尘灰,为促进一次调解长途跋涉、耗费心神。为一起民生执行凌晨三点就开始蹲点守候。他们胸怀对法治的信仰,秉持对正义的敬畏,勇攀法治高峰,一步一个脚印。
人生就像一座高山,我们都是攀登者,不论是求学、工作,还是整个人生,都是不断攀登的过程。我们不知道前方会遇到什么困难,但只有勇于接受它,直面它,才有可能战胜它。遵道而行,但到半途须努力;会心不远,要登绝巅莫辞劳。攀登者的脚步看似慢、实则快。作为新时代的法院人,我们既要有不断攀登站在高山之巅的精神,更要有攀登者坚韧的耐性和自我清醒的认知,做新时代永恒的攀登者。人微如尘土,在浩瀚的时代长河中,不过是沧海一粟、过眼云烟,但是为人民做过什么、为国家奉献了什么,将一笔一划地纂刻进生命的史册、法治的谱系。作为一名基层法院人,更要用攀登者的精神来激励自己,敢于迎难而上,敢于挺身而出,敢于承担责任,不忘为民初心,牢记司法使命。
最后,一首汪国真的《山高路远》送给夏伯渝老先生,也送给共同奋斗在司法战线上的你我他:
呼喊是爆发的沉默
沉默是无声的召唤
不论激越
还是宁静
我祈求
只要不是平淡
如果远方呼喊我
我就走向远方
如果大山召唤我
我就走向大山
双脚磨破
干脆再让夕阳涂抹小路
双手划烂
索性就让荆棘变成杜鹃
没有比脚更长的路
没有比人更高的山